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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游四方顶

四方顶是辉南境内最高的山。以前我也去过,但没有很立体的印象。今天难得有雾凇,朋友特地邀我去了一次。

从前是夏天去,车只开到枫台(山腰的一块平缓台地,俗称二台子),然后就得沿着栈道登山。一边上山一边数过台阶,620多级或者640多级,现在已记不准了。山顶是一块巨大的平台,名为云台,俗称大台子,呈长方形,四方顶子因此而得名。山顶枯木参差,黄花遍地,绿草如茵,至此与浮云薄雾为伴,一览众山小。云台上的防火瞭望塔修成的那年,我还曾经登到10楼,凭栏鸟瞰。身凌绝顶,如在长白天池之畔,可感浮云遮望眼。但一俟风吹云散,则四围历历可见。远处的峰峦河流,山青水碧,与在飞机上俯瞰时一样,恰似沙盘;近处的树林如草丛,房舍如积木,车辆如甲虫,行人如蚂蚁。而自塔底望向塔上,则人隐云中,翩然若仙。

我们把车停在售票处停车场,坐摆渡车上山。路上窗外渐现雾凇,树生银花,惹人心动,渐行渐进雾凇深处。因为昨天下过雪,路上已撒过防滑料,但还是滑。司机师傅技术娴熟但也很是小心,把我们安全送到云台,直达塔底。

冬季的四方顶除了少数摄影爱好者和驴友外,人迹罕至。但并不萧索,而显得静谧、深邃。夏日里的如茵绿草已被茫茫雪野覆盖。雾凇很美,远远望去,满山树木皆披霜挂雪,宛若白头。蓝天与白雪之间,只有墨色的树木,与雾凇互相映衬。

天空晴朗,空气极为纯净,又没有风,不甚冷,真是踏雪寻凇的极好天气。看着这白雪皑皑的辽阔云台,我有种扑进雪野中打滚的冲动,却又不忍心破坏雪地的平整。我们朝着雾凇林中走去,要仔细拍下雾凇的精美。于是在茫茫的雪野中,留下了一串串脚印。

大概是因为海拔高,又没有挡风屏障,四方顶上的树木很多都是断裂的。这许是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断裂的树干倒在地上,形成枯树,而立着的树也缺枝少叶,显得干瘦虬劲。满山的树木有立有卧:卧着的蹑足探首,犹如龙盘虎踞;立着的也多歪歪斜斜,恰似醉汉踉跄。有的树上长出硕大的瘤子,有如老猿探首;有的枝干平起仄伏,三弯六拐,一似树怪藤精。还有的两棵树靠近,一棵树的枝干断裂或倒伏下来,被另一棵树的枝干接住,两者相依相偎,相扶相持。每棵树有每棵树的姿态,满山怪树就呈现出千姿百态,上映蓝天,下临旷野,为四方顶赢得“枯木摄影天堂”的美誉。四方顶的美俯拾皆是,只要你有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今天的雾凇与紧密的粒状“硬凇”不同,是松散绵软的“软凇”。黝黑的树干成为洁白雾凇的绝佳背景。微风吹过,雾凇纷纷飘落,宛如飞絮,落在雪野中,无声无息,只留下一些浅浅的印痕。有的雾凇落在我的衣袖上,细看来,是一颗颗带有花瓣的、纯白色不透明的细小晶状颗粒。

满山的枯树一起白头,就白出一种和谐的美,仿佛交响乐中的合奏乐章。妖娆的白色枝桠是跳跃的弦乐,粗壮的黑色树干是雄浑的管乐,静默的倒卧枯树是低沉的打击乐,而风是它们的指挥,它一挥指挥棒,密集的白色音符就纷纷扬扬,翩翩起舞。

每棵树的根部周围都有一个凹坑,雪比外围的低一层。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是树枝遮挡了雪花,所以树下的雪会比外面薄。这个解释似乎合理,但稍后的观察又让我修正了这个想法。

我们在雪地里拍照了一个小时,太阳渐渐升高,雾凇渐渐化了。我的鞋里几次灌满了雪又倒出来,袜子已经湿了,大家就往来路返回。塔下有一座管理房,门口的对联是“云海翻腾似仙境,树影婆娑接长天”,横批是“生态永恒”。门侧挂着三块铜牌,标明这里是三个摄影组织的创作基地。到此岂可不上塔一观?于是我们乘观光电梯先到9楼。随着一层层升高,从透明的电梯窗口向外看,塔下的景物渐趋微小,我们仿佛在升往一个神秘的未知世界。9楼是围着塔的环形室内观景台,因为阳光充足,可能还开过电暖气,这里比旷野暖和多了。我们游览了一周,拍了些照片,又上到10楼。这里和9楼格局相同,但是没有了玻璃罩,用白钢围栏围住,改为开敞式。围栏上有牌子上用中英文写着“注意手机滑落”,我看了不禁下意识地握紧了用来拍照的手机。

俯瞰下去,银装素裹的四方顶如同一块硕大的奶糖。今天没有云,我可以看得很清晰,四方顶的云台真的是个长方形,边线平直硬朗。尤其是靠塔的这一端,交角垂直。而过了边线,山坡立即变成陡坡,直通山下。这奇特的地形,让我不能不慨叹造物之神奇。俯瞰方才看过对联的管理房,觉得我们此刻像在城堡上,而它像一座色彩艳丽的风车。

白钢围栏的格栅上,无论在上面、侧面乃至下面,都粘着一层奇特的雪。我想这雪起初或许也是自上而下降落在围栏上,但经过塔顶的山风与阳光的共同作用而升华,水分急剧流失,所以像枯干的树枝,虽失去了丰润,却保持着形状,附着在格栅上,不曾脱落。那么它与雾凇的形成原理是正好相反的了。至于事实是否如此,则有待于科学家来证明了。

10楼观景台上有几处望远镜,是付费限时观景的。在此群山之巅极目远望,已让人胸襟开阔;若再用望远镜观景,必定别有风情。我毫不犹豫扫码,准备开启。但几台望远镜的码逐一扫了一遍,都显示“设备离线或网络信号弱,请稍后重试或使用其他支付方式”。我的手机网络信号是满的,不知是否望远镜尚未启用,甚为可惜。

准备下塔时,我无意中回头却发现,平台中央靠近塔的墙根处,雪是极薄的,甚至完全没有雪;而一尺之外则雪深盈尺。我想起了刚才在树下看到的情形,这里也是因为塔尖阻挡了降雪吗?我恍然大悟:不,应该是因为风吹。墙壁和树干改变了风的方向,致使风在附近反复盘旋,结果把底部的雪都吹到外面去了,所以跟前的雪特别少。当然这也只是我的臆测,仍需专家解说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尊重自然、敬畏自然,与其和平共处而已。

步行下到枫台,等车来接,与管理员师傅聊了会儿天。据师傅说,山顶曾发现过较大的动物脚印,推测这动物体型不小。至于是何种野生生物,还有待进一步探索。

到了山下停车场,觉得今日收获颇丰,又有些意犹未尽。回望四方顶,已然遥远得高不可攀。而高塔如烛,默默相送。

再见了,四方顶。今日我为雾凇而来,以后你还会有繁花碧草、春风秋月。你且自顾你的美,该来时我自会再来。(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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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审:常宇  复审:程莹  终审:郑金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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