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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在村庄上

辉发河的洪水退去之后,我回了一趟老家。

一路上,有河的地方都可以看到最高水位时留下的痕迹——过水的庄稼满身淤泥,或折断倒地。

“家里的庄稼到底怎么样了呢?”我一路在想。

村后的河水也已经退去了,新修的水泥路上残留着被水淹没时的泥沙。从路边的蒿草上的水印看,路面上水最大时将近一米深。

母亲看到我们的车在家门口停下,蹒跚着从屋里走出来,缓步走下屋前的台阶。我赶紧迎上去,扶着母亲回到屋里。母亲今年已经八十四岁了,除了听力不好之外,面光红润,精神头可好着呢!

“我都好,你们不必这么老远特意回来看我。”母亲说。我哪里能够放心得下呢?7月底涨水以来,我就一直挂念着家里的情况。

我还在新疆旅行的时候,老家那边就连续降雨,我便十分担心。

我家地处朝阳镇东面的辉发河冲积平原,地势平坦低洼,有“九河下哨”之称。连续多日降雨很可能发生洪水。在我初中毕业离开家乡之前,多次经历发洪水。

我从新疆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给二姐打电话询问水情。二姐说,大河(我们习惯把辉发河叫做大河)水快漫上来了,她和大姐已经接了母亲住在二姨家。二姨家在团林镇,地势比我家高,离辉发河也远些。

第二天,我在家人的微信群里看到母亲和大姐二姐又住进了镇小学的班级里。二姐说,河水还在上涨,镇政府组织村里的老人、妇女和小孩先行撤离,统一安置在学校。她还说,在学校里吃住都有保障,让我不用担心。我怎能不担心呢?

在小学待了两天后,所有人又被转移到了辉南县城的一所高中。是政府统一安排大巴车接去的。我担心母亲她们准备不足,就直接给我的同学打电话,让他方便的时候去学校看看她们。同学放下电话,都没有顾得上把自己家安顿好就去超市采购了许多食品和水果送到学校。我回到家的时候,母亲还在不停地跟我说,你给你同学打电话,给人家添了那么大的麻烦。我安慰她说,那是我的好哥们,你不要往心里去。

洪水来临的时候,二哥没有和其他村民一起转移。和二哥一样没有转移的还有二十几位村民。他们留下来巡查堤坝,同时作抢险队的队员。从铁路桥到小城子那一段河堤,二哥他们十来个人骑着摩托车顶风冒雨轮流在河堤上巡查,24小时不间断。休班的时候大家就住在河堤上的帐篷里。

在巡查过程中,二哥他们最早发现了管涌。河堤在多日洪水的浸泡下,出现了堤坝里侧渗水的情况。如果不及时堵住管涌,后果可想而知。一旦溃堤,整个村庄都将处于滔滔洪流之中,家园和庄稼都将不复存在。一九九五年的那场大水,河堤被冲开,村庄被淹,庄稼颗粒无收。家人们那一年过得极其艰难。

二哥和其他留守的村民以及镇上的干部立即投入到封堵管涌的战斗中。关键时刻,村民们没有一个退缩。他们深知,只有保住河堤,才能保住家园。在誓保河堤安全的最危险的时刻,二哥他们有着无比坚强的决心和必胜的信念,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他们都不会放弃。抢险队员们协力奋斗,科学堵漏,大家装沙袋,扛沙袋,堵管涌……经过几个小时的激战,管涌终于被堵住了。

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临村高家街南面的河堤也出现了险情,请求我们村的村民支援。二哥他们二话没说,立刻赶往高家街参加抢险。抢险队员们不顾个人安危,舍小家顾大家,表现出英雄般的气概和大无畏的精神。他们并没有把自己想得那么高大,他们想的只是保住家园,保住地里的庄稼。那是他们的血汗啊。

河水最大的时候,距河堤顶部不足两米。人站在河堤上都会有恐惧感。可是抢险的队员们一直在河堤上坚守着,无所畏惧。直到两天后,洪水开始消退,这时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但仍然不敢怠慢,河堤经过那么多天的浸泡,承受力已经大大降低。

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母亲和姐姐坐着政府安排的大巴车回到后村。二哥和二姐夫开着四轮拖拉机接了母亲她们,蹚过村后过水的路面,回到家中。

我到二姐家的时候,二姐夫从大河打鱼回来,背回来一条二十多斤重的鲢鱼。他说,几十年了,他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鱼。这足以让他骄傲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特意骑着自行车,穿过葱茏的玉米地,去了一趟河堤。站在河堤上向四周张望,汹涌的波涛已经逝去,河水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与温和。河堤里的庄稼已被洪水吞噬,所剩无几。河堤外田野里的玉米正在抽穗,水稻已经扬花,绿油油的,一片生机盎然。

早晨的太阳挂在东方,柔和的金色阳光洒在不远处炊烟袅袅升起的村庄上。(杨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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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审:常宇  复审:程莹  终审:郑金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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