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8月9日    |    星期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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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知青岁月

五年的知识青年艰苦生活磨砺是我这一生中最难忘的岁月,这五年的艰苦生活磨砺让我懂得了人生的不易,了解了农民的辛劳,学会了在困难中如何生存,同时,也深刻理解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句话的真正内涵。

1974年6月15日,我于当时称之为汪清林业局林海林场中学一一如今的汪杜荒子林场中学毕业,和十几名同学一起含泪告别老师,回到自己父辈所在的大西南岔林场。与此同时,比我们高一届同学也从杜荒子林场青河沟集体户回来了,我们两届同学一起投入到紧张大西南岔林场集体户筹建劳动中,开荒、种地、盖房舍,每天把我们累得身体就像散了架一样。

我们大西南岔林场与杜荒子林场相邻,相距有三、四十里路。在七十年代,两个林场之间有两条运材公路相通,一条是日伪时期修的爬山越岭的公路,称为上道;另一条是顺着沟子所修的运材公路,称为下道。大西南岔集体户就建在称为下道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条沟系的沟口,距离大西南岔林场二十多里路,距离杜荒子林场十六、七里路。筹建集体户,我们三十几名知青在林场领导和工人师傅的大力支持协助下,当年就建起了三百多平方米的食堂、宿舍和仓库,还有菜窖,开完几大片荒地,加上林场原有的几块土地,我们实现了当年建户、当年生产、当年达到了自给自足。〈自给自足的标准是,每名知青吃供应粮27斤半,每人按45斤计算由集体户负责补齐不足部分林业局知青办还派人到我们集体户帮助总结经验,撰写材料,并在全局知青会上受到表彰。

我下到集体户的头一年的冬季,上面下来了两个招工名额,我们上一届两名知青被选上了,其中一名是我们集体户的食堂管理员,大家选举新的食堂管理员时,我被选中了,因为我是我们那届十几名男同学当中唯一的共青团员,那时候非常注重政治表现,同样的条件下团员优先考虑,我就这样走马上任了。领粮、购物、帮厨,每天忙里忙外,虽然忙活好像比下地干活还累,自我感觉挺好的、挺有意义的。一晃到了第二年春季,有这么一天集体的饲养员告诉我牛丢了一头,这怎么能行,马上去找!我也没和集体户户长和工人队长打招呼,便和饲养员分头去找牛了。我顺着公路向杜荒子林场方向找去,找着我就走到离我们集体户二十里开外的杜荒子林场青河沟集体户,这里有许多我们一届的同学,同学们看到我都非常高兴,热情地招待了我,并且留我住了一宿。这一宿住坏了,当我第二天回到自己户的时候,工人队长通知我说:昨天晚上集体户开了个大会,撤消了你食堂管理员职务,准备一下交帐吧!就这样,我开始交帐,在交账过程中,代换钱票的同志手中的一百元钱票还没换完,现金收不回来,我只好挂账了。可是没过几天,代换钱票的同志把一百元钱票换完了并交给我一百元钱现金,我拿着这一百元现金找到时任管理员,把现金交给他后我还嘱咐他说:你开收据时要注明是我挂账的一百元钱。说完我也没跟时任管理员去,收据上他注明没注明,我也不知道,做梦也没想到日后会给我了带来很大的麻烦。

这年年末,集体户查账发现食堂换钱票往来账上少一百元钱,当时认为我身上疑点最大。第二年春季的一天,大西南岔林场为此事成立了专案组,我和代换钱票的、还有时任食堂管理员三人被叫到林场办公室,宣布我们三人从即日起被隔离审查,不准回家,不准接触他人。就这样,我们三人每天分别被带到不同的办公室进行讯问,一遍又一遍地写事情经过,晚上分别睡在职工宿舍的不同房间,由专人看守。我是由林场公安员二十四小时看管,一次次过堂让人感到非常无奈,整整半个月我们才恢复了自由,最后专案组在林场职工大会上宣布了调查结论,承认了我是清白的。现在几十年过去了,回想起这件事虽然有些委屈,但也存在一定的过错,不能怨天尤人,要真正从中吸取教训。

虽然,我的食堂管理员职务被撤,思想情绪上并没受多大影响,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快。记得当时种麦子是用人拉的小犁杖,我跟着大伙下地,拉这个小犁杖一拉就是一天,谁想换我,我就是不让人换,一趟趟累得我汗流浃背,每天到中午吃饭时,我能吃三块四两一个的玉米面发糕,另外还有一碗菜。说起吃的,想当年那就是一个字:苦!我们知青当时每月27斤半供应粮绝大部分是玉米面,玉米面里玉米脐子都在里面,非常难吃。再加上我们保管不善,几十公分宽、二米来长的大木箱子里装满了玉米面,箱子缝子大,老鼠便经常光顾到玉米面箱子里边。每次食堂蒸出的玉米面发糕,发糕表皮扯下来就能看到一个黑点接着一个黑点在上边,这黑点全都是鼠粪,那年月我们干的是体力活,吃的再没多大油水,每天不等食堂开饭人就饿了,当买完饭、端着发糕一上桌大家也顾不上鼠粪不鼠粪的,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一切,现在想起来也是笑中带泪,无比感慨。记得有一次,林场革委会一位副主任到集体户检查工作,赶上中午饭他和我们一起吃玉米面发糕,他眼看发糕上有鼠粪又不能不吃,没办法,便掰了一小块,又用筷子把这小块发糕一点一点地铲碎,挑出鼠粪才把这一小块发糕吃掉。你还别说,当年我们知青也真皮实,吃了几年的带鼠粪的玉米面硬是没咋地,几十号人竟啥事没有,也真是奇了!

在集体户我仍然坚持利用业余时间为同学们出黑板报,让大家观赏和学习,我还用红漆在集体户宿舍墙面上写下了“扎根边疆,献身四化”等标语,这些标语给我们鼓了干劲,也点缀了环境,营造了氛围。

当年我们正是青春年华,远离父母,晚上点着蜡烛或是煤油灯,业余生活非常枯燥,林场如果放映电影,场部就派车到集体户把我们接回去,看完电影后再用车把我们送回集体户。离集体户最近的杜荒子村有时也放映电影,我们听到消息后就步行十几里路去看,看完电影后,我们就连跑带颠地往集体户赶,回到集体户基本上就半夜了,可是第二天我们都能照常出工。

在集体户里管理的还是非常严格的,男女青年是不准私下多接触的,如果工人队长发现有一男一女在外边聊得没完,第二天便开会不点名地批评说:“有个别人晚上不早点休息,孤男寡女地在一起聊个没完,一聊就两三个小时,影响非常不好,今天我在这先提个醒,希望这样的事不要在发生。”尽管这样严格管教,我们集体户仍然还是有人搞成对象。

记得有一年冬天,我们集体户在距离林场几里地远的黄花松甸子次生林抚育时下的杨桦木短材还没归楞,户里安排我们几个男同学去把这些短材运下山,离公路较近的我们就用肩扛归了楞,可远处再用肩扛就太浪费时间了,怎么办?他就用一段柞木原木加工出来的大方和小方做了个爬犁身,又砍了两个色木杆做爬犁杆,我们把做好的爬犁拽到山上一试,确实比肩扛快多了,我们用爬犁一趟一趟地把山上的木材运下山,下山容易上山难,因为每一趟爬犁下山之后,爬犁比较沉重拽着是根本上不去,只能用人抬着上山。路途越走越远,坡越来越长,爬犁下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记得有一天,两个爬犁杆坏掉了一个,我们有一位同学就把着一面爬犁杆象划船式的往下放坡,坡度比较大的爬犁走着走着速度便加快起来了,这位同学拉着爬犁飞奔着,眼看就要撞树了,只见这位男同学一个高便蹦了出去,满载短材的爬犁和一根大树便来了一个深情地拥抱和接吻,实实在在地撞在了一起,看到这场面,你说我们能不后怕吗?为了防止意外事故的发生,我们在爬犁杆上拴上了一个铁链子,下山时速度快了就把铁链子顺杆放至爬犁底,起到了一定的减速作用。

我们每天都干到很晚才收工回家,有时爬犁撞坏了怕影响第二天干活,我们就顶着月光进行维修。有一天,我们在山上把爬犁装满后,一个同学拉着往山下走,借着山坡爬犁越走越快,突然他脚下一绊,人便横躺在爬犁下,爬犁推着他滑行有好几米才停下,当我们从爬犁底下把他扶起来,他脱下裤子一看大腿外侧红了一大片,皮都没了。就是这样,我们仍然没有退缩,冒着严寒和一定的危险把杨桦木短材全部运下山。

我们集体户知青基本是夏天在集体户种地,冬天就回林场和工人们一起参加冬采冬运,主要任务是打技和清林记得有一年冬季的一天,集体户领导找到我,让我替工人烧保温库保温库是用于晚上存放白天在山场集材的五菱拖拉机的,库里有几组用2个装油空的大铁桶焊接的炉子,分别放在拖拉机与拖拉机空隙间晚上安排一名工人烧这几个炉子,一般都是年纪较大的干这活,我当时才二十刚出头。

记得我去顶班的头一天晚上,一台台拖拉机先后入了库,接工人下班的汽车也开走了,整个山场就剩下我一人了。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本来就比较空虚的心情又增添了几分恐惧感。外边寒风呼啸,库房内我坐在用木板搭的床上,望着炉火非常警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都晚上十点多钟了,我仍然没有一点困意,山场距离林场将近二十里路,深夜里别说来个人,就是来个什么动物把外边支保温库大门的木棍撞倒,大门突然这么一开还不吓我个半死,我真是越想越害怕。到了后半夜一、两点钟了,我躺在木板上有了点困意,迷迷糊糊刚闭上眼睛,突然拖拉机的履带板发出“咔”的一声响,又把我吓醒了。就这样我一晚上基本没睡觉,刚想睡着就被拖拉机发出的声响吓醒,反反复复一直折腾到天亮。连续多少天晚上我都是这样度过的,后来慢慢地有些适应了,一晚上多少都能睡一会了,也感觉夜没有那么长了,一个多月后真的完全适应这份工作时,我替的那名工人也上班了。

1976年夏,集体户领导安排我和几名同学参与省林业勘测二大队一中队在汪林局森林调查工作,这个中队作风严谨,技术比较过硬。他们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每天任务下达后,不管天气如何变化,条件如何恶劣都要完成任务才能收工回营。和他们一起工作几个月让我们经受了不小的磨炼,我们跟着一中队的一个小队在汪林大北城进行森林调查,一天早上,我们小组领下任务后便出发了,上山没多长时间,天不作美便下起了雨,而且这雨是越下越大,那天我们去的是多少林班多少小班我是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我们是顶着雨把样地做完才往回返,回到宿营地帐篷时,我们在雨中整整淋了七个多小时,脱掉淋湿的衣服,光着身子站在火炉旁烤半天,全身都没感受到炉火的温度,皮肤让雨淋的都失去知觉了。

还有一次,那天去勘测的地方路途远,工作量一天完不成,因此,我们便带上雨衣、饭盒、馒头和米等物品,计划晚上在外边露营。这天傍晚,全队收了工便来到一条河边,找来一些干柴架起一堆火,每人分一把小米做粥,外加两个馒头。大家吃完晚饭闲聊了一会,便各自找地方睡觉去了。睡觉什么铺盖都没有,就是每人穿着一件长身雨衣躺在潮湿的草丛中。睡到半夜,一个队友被尿憋醒起来解手,他在草丛中左瞧瞧有人,右看看还有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他怕的是夜晚看不清,别尿到人身上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大光板石,心想:这没人就在这尿吧,没曾想石板边上真的躺着一个人,这位队友撒尿溅了他一脸,他还以为下雨了!我们当时虽然条件艰苦,可是这苦中也有乐。

1977年夏天,我和几名同学又到林局森调队干了几个月,每天仍然钻山沟、爬山岗,夜晚宿营在帐篷里,点着蜡烛,喝着小酒,唱着歌,抒发着个人情感,也消除了一天的疲劳。

知青岁月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五年的知青经历让我感受到人生有快乐也有忧愁,有希望也有痛苦,不经历就不会懂得。经历之后,会让生命的历程变得坚实而厚重我们一步一个脚印,用勤奋和拼搏续写着属于那一代知青的生命之歌。    

(供稿:汪清林业分公司  谭克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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