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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森林小火车

六十年代初,正逢三年自然灾害,父亲一个人挣钱要养活七口之家,日子过得非常艰难。为了生存,父亲放弃了四平市建筑公司的工作,毅然来到汪清林区成为一名林业工人,我们全家也随父亲来到了汪清,当时我只有6、7岁,不知忧愁,只觉得坐火车挺好玩的。尤其是到了汪清,让我头一次看见了小火车,对小火车充满了好奇。小火车不但车头小,车厢也小,铁轨也很细,轨距只有762毫米。当时森林铁路旅客列车车厢是自制的,颜色和小火车头一样都是黑色的。

转年来我上学了,每天都要顺着小火车道走上几里路去学校,有时小火车开过来一拉汽笛,吓得我和小伙伴们跑下路基躲得远远的,因为我们害怕小火车头放水,它一放水能喷出好几十米远。那时我们非常羡慕小火车头上的司乘人员,觉得他们能开小火车飞奔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1969年,我们全家又随父亲从金沟岭林场搬到大西南岔林场,大西南岔林场只有公路没有铁路,当时,我的心里便有些失望:这回看不到小火车了,当我知道小火车从汪清站始发到金苍车站终止,在大西南岔林场想去县城办事,就得先坐70多里路汽车到金苍车站,再改乘小火车才能去县城的时候,心情又好了许多。

我一天天长大,高中毕业后,进城办事、走亲访友、参与林局的森林调查工作等等,都离不开这趟唯一的通往县城的交通工具一一森林小火车。我接触小火车的机会越来越多,和小火车的缘分也就越来越深。

特别是1979年,我正式参加工作后被分配到汪林森铁处,当时的工作去向一个是车务段,一个是机务段,我不知道去哪个段的工作更适合我,便去问在森铁工作的姐夫,姐夫说:“你个子矮不适合车务工作,还是去机务段吧!”就这样,我去了机务段,分到机车运转室一台外燃机车上当了一名司炉,从此,我与森林小火车结下了不解之缘。

记得当时刚跟班见习时,满怀对未来的憧憬和幻想,坐在机车里一边跟着师傅们学习,一边欣赏车外的风光,房屋、公路、行人、田野,还有那五彩缤纷的山林,像电影在眼前一幕幕地闪过,听到车轮撞击铁轨发出的咣当咣当声音感觉非常有节奏,就连偶尔窜进机车内的煤烟都觉得那么好闻。

我所在的机车是负责小运段的木材运输,按白班、夜班进行三班倒工作,当时,金苍至汪清没有公路,小火车是山里人出行的唯一交通工具,能上外燃机车上当上一名乘务员在当时来说,也是一件挺牛的事。

蒸汽机车乘务员称司机为大车,副司机为大烧,司炉为小烧。司机负责驾驶机车,副司机负责给机车各部位注油并协助司炉焚火,运行中司炉和副司机俩人换班甩开膀子把煤水车上的几吨煤一小锹一小锹地投入炉内,还要保证炉火旺、汽水足,大冬天司炉和副司机不穿棉衣,都忙活得顺脸淌汗。尤其是机车爬坡时司炉或副司机就得不停地快速地往锅炉内添煤加水,如果遇到煤质不好、烧的汽压不足时,机车就得停下来好好烧上一阵子再开始冲坡,列车爬上坡后司炉或副司机基本上累得筋疲力尽地趴在窗口喘粗气了。下坡时不用焚火了,烧火的司炉或副司机坐在座位上,阵阵寒风刮进来,不一会就会感到后背冰凉,那真是“火炙胸前暖,风吹背后寒”。

到了夏天,面对上千度的炉火,焚火、清炉,挥汗如雨。交接班时乘务员还要用柴油擦车保养,用锅炉水清洗机车。一个班下来,司机、副司机和司炉三个人的脸上、身上全都是煤灰,整个人就像从煤堆里扒出来的一样。那时虽然蒸汽机车乘务员这份工作苦、脏、累,每月只有几十元钱的工资收入。可我们每名外燃蒸汽机车乘务员都是快乐的,每每驾驶着森林小火车这条长龙飞驰在群山峻岭之中,环视着身边掠过的春、夏、秋、冬,以苦为乐,以苦为荣,初心不改,无怨无悔!

在这七八年的外燃蒸汽机车乘务员生涯中,我经历了列车在行时失控的紧张,也遇到过列车驰行中与溜进区间的二重一空三辆平板车正面相撞的惊险,还承受过因司机疏忽便打开放水阀造成我左上臂大面积深度烫伤的痛苦,但这一切都没有改变我对森林小火车的一种特殊情感,反倒让我更加深爱着它。

后来,我还是因某些客观原因离开了外燃蒸汽机车可至今我晚上睡觉经常梦到在机车上工作的情景它那漆黑锃亮的车体,运行中欢快而略带回声的节奏,还有那清脆悠长的汽笛声,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记忆中,尤其是外燃机车乘务员那种吃苦耐劳的精神始终影响着我,激励着我勇往直前。

森林小火车就像一头老黄牛,任劳任怨、永不疲倦它承载着一代代林业工人的深情与梦想,留下了一代代林业工人的青春记忆它不仅仅是一种运输工具,如今,它已经变成我们对森林小火车眷恋的一种情怀,更是一种镌刻在汪清大地上的,烙印在我心里的一种对逝去年华的思念。

几十年过去了,曾经让我爱过、苦过、乐过的森林小火车,带着如烟的往事成为一个历史的符号,却永藏我心!(供稿:汪清林业分公司 谭克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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