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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中 的 蚂 蚁 河

  发源于集安老岭山脉的蚂蚁河,流经清河镇的长岗、东岔、矿山、青沟四个村后,汇入苇沙河。小的时候,我家就住在蚂蚁河边的一条小山沟里,我是喝着蚂蚁河的水长大的,那里有我梦幻般的童年。

  当年的蚂蚁河有三多:鱼多、蝲蛄多、蛤蟆多。

  先说鱼。小时候钓鱼没渔具,上山割一根直而高的硬木树条,将皮剥了作渔杆。将缝被子的白线,三根搓成一股,绑在杆上作渔线。再搞几个办公用大头针,弄成一个U型弯,拴在线上作渔钩。渔具制作就完成了。

  自制的渔钩没有倒刺,防止钓上的鱼脱落,看到鱼咬钩了,使劲把渔杆往岸上甩。这样,就算鱼中途脱钩,惯力已把鱼甩到了岸上。用这样的方法,我钓到最大的鱼,是一条二两多重的细鳞。

  一天中午,天气炎热,我挎着筐去薅鸭食。走到河边一个水比较凉的支流,看到一群一群的瞎疙瘩鱼往有凉水的支流游。我就用筐开始捞,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捞了十几斤。往回走的路上,看见的人都不相信,我用筐能捞到这么多鱼。

  回到家,母亲将鱼收拾干净,放些盐晾成鱼干。那段时间,我上学带饭,天天都是干粮和鱼干,即方便又好吃。

  再说蝲蛄。长白山区的蝲蛄,形状就象南方的小龙虾,对水质要求非常高,必须在流动和没有任何污染的水中才能生存。

  小时候抓蝲蛄,一只手提个布袋,一只手在河里翻石头,抓到蝲蛄就放到布袋里。一个人小半天,就能抓半口袋。

  蝲蛄平常都待在石头底下或岩石的缝隙中。将石头翻过来,就会看到蝲蛄在爬,有的利用尾巴,象皮皮虾一样在水里快速逃避。岩石缝隙中的蝲蛄,需要用手伸进去摸,常常被蝲蛄的两个螯夹往,痛得赶紧把手缩回来。

  蝲蛄的吃法常见的有两种。一种是放些盐煮着吃。煮出来的蝲蛄,全身红红的,如同螃蟹,一看就有食欲。

  另一种吃法是做成蝲蛄豆腐。先将蝲蛄的盖揭开,把盖里的蝲蛄黄抠出来,再把蝲蛄体内的排泄物清理掉。然后放在菜墩上剁碎,用大葱爆锅后,把水烧开,再用纱布把剁碎的蝲蛄裹了,两手把蝲蛄汁攥挤到锅里。这时锅里的蝲蛄汁变成豆腐脑状,香气四溢,让人直流口水,吃上一碗,一辈子忘不掉。

  然后是蛤蟆。蛤蟆,指林蛙,不是课本上那种青蛙,是关东山特有的美味。

  春天来了,冰雪消融,蚂蚁河解封,蛤蟆开始爬到岸上的水塘产卵繁殖。一般都是雄蛙先上岸,找好水塘,雌蛙再循着雄蛙的叫声到水塘里产卵。

  赶在下雨天,特别是夜里,是蛤蟆集中爬上岸的时侯。这时,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提个布袋,到河边或水塘边拣蛤蟆,幸运的话,半个晚上可拣个三斤五斤的。

  制造火把是个技术活。在山上先选几棵小青杠柞,把树的上部当腰砍下,然后套上绳索,用一根木杠推着剩下的半截树干转圈圈。最后将那半截树干的纤维都扭的疏松了,再砍下扔到房顶晒。晒干,就可以当火把用了。

  在水塘里产卵后,大蛤蟆就上山了。水塘里的蛤蟆卵先发育成蝌蚪,蝌蚪蜕变成蛙后,小蛤蟆才上山。经过夏秋两季生长,小蛤蟆在山上已经长成。

  到了深秋季节,蛤蟆又开始集中下山,它们要到河里越冬。

  用柳条编几个大篓子,形状象酒壶,上头篓口开阔,下头大屁股,中间细脖子。我们管它叫捂子。

  傍黑,把河水用石头两面斜着拦住,留个出水口,把捂子口对着出水口放好,再拣几块石头把捂子固定住。我们管这叫下捂子。

  早晨起来,到河里把捂子搬起,里面全是蛤蟆和鱼。我们管这叫起捂子。

  春天的蛤蟆鲜嫩,秋天的蛤蟆肚子里有油,吃起来有点腻。蛤蟆既是药材,有美颜健体之功效,也是关东山的盘中佳肴。春秋季节,来了客人,能上盘蛤蟆,那一定是贵客。

  冬天,蚂蚁河结了冰,我们在锃亮的冰面打陀螺,用自制的土冰鞋滑冰。早晨,从家里下个坡来到冰面,两只脚绑上象个木屐的土冰鞋,与小伙伴们顺着河道,你追我赶,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校,自由自在的象只小鸟。

  当时那个年代,物资匮乏。蚂蚁河的鱼、蝲蛄和蛤蟆,蛋白质含量高,既是餐桌上的美味,又增加营养,强健体魄。

  无论时间过多久,我永远不会忘记:是蚂蚁河的水滋养了我。蚂蚁河永远在我心中流淌。(周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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